第38章 未卜先知
“公主，公主，王爷进宫去见太后了……”端王府内，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匆匆爬上绣楼。
二楼窗前正梳妆打扮的少女回头问道：“沉香，我那套衣服在哪？咱们去东城外看看。”
“公主，城外就是灾民，有啥好看的，还到处都是蝗虫。”丫鬟嘀咕着。
“你不去我自己去！”少女盯着铜镜说道：“把那套衣服给我取来。”
东城春明门外，王府的仆人们搭了个帐篷，帐篷里有三口大锅，一口还在熬粥，一口刚施完。这一锅正在施粥。
四周围的灾民一眼望不到头。
武主管擦了擦汗，躬身对一个青袍人说道：“赵管家，灾民太多，只靠我们救不过来啊！王爷又刚回来，封地的钱粮还没送到，昨天小的想尽办法只收了三百石粮，里面还有一百七十石小麦，要磨一下才能用，这样下去，咱们撑不住啊！”
赵管家点点头说：“是啊！府上没有准备，现在粮商囤粮惜售，粮食都涨到三十六文每斗了，足足翻了十倍啊！”
“王爷进宫了，或许会有转机。”武主管看了看帐篷里的粮袋子说道。
“户部开始赈灾了吗？”赵管家问道?“小的听说也是从今天开始，不过还没有看到。”
“喂，喂喂！”李四郎爬到四轮马车顶上，举着铁皮喇叭试了一下，觉得效果不错，就大声喊到：“乡亲们，西城开始施粥了，从早上到关城门一直供应不断，年老体衰者，年幼的孩子和女人优先供应。年轻力壮愿当义工者，保证供应一家人饮食。乡亲们，现在没有吃上饭的往西城走，一直到关城门都有饭吃！”
居高声自远，铁皮喇叭的扩音效果不错，李四郎喊第二遍时，后面来的人已经开始往西城走了，喊到第三遍时，往西走的人开始成群结队了。
赵管家听了大喜说：“朝廷终于开始赈灾了，咱们的压力就小一些了！”
武主管从李四喊第一遍时就留意看着李四郎，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，直到看清了那辆四轮马车，想起来他说过自己是如意码头的伙计，给王府送过菜的。
“赵管家，那个人不是朝廷的人，是如意码头的伙计，小的见过他一次。”武主管肯定的说道，他虽然识字不多，但是记性好，又是说过话的，所以对李四郎有印象。
“喔！如意码头是谁家的？”赵管家挺好奇的，粮价这么高，他竟然敢说从早到晚施粥不断，他那来那么多粮？京城谁家有那么多土地啊?
“走，过去看看。”赵管家就向着站在车顶的李四郎走去。
李四看到人群分出的人不少，就跳下来准备回西城帮忙，就见两个青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，细看还有一个认识的，就躬身行礼道：“小的李四见过武主管，见过管家大人。”
“喔，小哥免礼，你见过我？”赵管家问道，能带家仆进王府的人可不多，这个人可能是某个勋贵家里的人。
“小的那有哪福气结识管家大人，小的给府上送过蔬菜，见过武主管一面，你又走在武主管身前，小的就冒昧猜了一下。”李四应道。
这个人是个人才！赵管家暗暗赞赏。“还没请教小哥你府上是？”
“小人是如意码头附近的村民，如意码头的东家也是北城吉祥商店的东家徐浩徐东家。”李四小心的答到：“小的东家知道端王爷刚回京，府上施粥来的匆忙，粮食可能不多，徐东家就让小的兄弟在西城施粥，把人分去一些，也让府上的人能喘口气。”
赵管家暗暗称奇，这个徐东家真是能掐会算啊！今天可是帮了他大忙了!
武主管插话道：“吉祥商店是出售粮食的吗？”
“也是也不是，我们东家铺子里是有粮食，但是不是主营，施粥的粮是我们东家知道蝗灾将至，高价从给粮商的运粮船老大手里买的。”李四替徐浩辩解了一下。
难道这个徐浩真的是未卜先知，他怎么知道蝗灾将至？赵管家还想问，就听李四郎说道：“半个月前有船经过码头，船上的人说山东河南河北大旱，庄稼都旱死了，我们东家说久旱必蝗，就开始在码头等粮船，收粮食。灾民到来之前，他就让我们在四门外都修建粥棚，准备施粥了。”
李四郎指了指木棚子说“这就是我两天前修好的。我们东家说再过两天，人会更多，府上忙不过来时，招呼一声，到时候我带人过来给管家大人做个伴，开棚施粥。小的还要赶去西门，就告辞了。”说完躬身退去，上了马车穿城而过。
“徐浩！北城吉祥商店！”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少年喃喃自语。“走，跟我去西城看看”说着离开人群，上了一辆豪华马车，也跟李四郎一样穿城而过。
长安城是座巨大的城市，是同时代世界上最大的城市，没有之一。
常住人口一百三十万，为了皇家体面，也为了百姓进出方便，共建有十二座城门，东西南北每面三座，和春明门对应的是金光门。
金光门外秩序井然，木棚里三口大锅架柴熬粥，三个大木桶中装着熬好了的粥，地面上用石灰粉画着几条长长的白线，每条白线的尽头都有一个拿着小旗的人在指挥。
老人一排，小孩子和母亲一排，不带孩子的女人一排，最远处才是青壮的队伍。
如果有婴儿没有奶吃的，当母亲的可以不用排队，随时去木棚旁边的帐篷，里面有热水，还有许多个小铁桶，两个妇人会看孩子的大小，从小桶中取出来几勺像面粉一样的东西，倒在碗里，用适量的热水一冲即可，等水温合适了就可以喂给婴儿了，而且每个带婴儿的母亲会额外收到一枚煮熟的鸡蛋。
灾情发生时，孩子是最没有应变能力的，带着孩子的母亲又急需营养，所以徐浩特意从四神兽空间里取出来奶粉，并特意安排的帐篷。
粥棚外面的空地上，也用石灰粉画出一个一个格子，也有拿小旗的人指挥，年老体弱的在离粥棚最近的地方，身强力壮的就待在最远处的格子。
茅房在下风口，是用树叶枯草做的篱笆墙围起来的，周围撒着厚厚的石灰粉，男女厕分开又十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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