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满则亏,水满则溢。
世事轮回无尽。
平灭高丽使李治的声威复振。
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重重的忧患。
就当南方的洪灾发生的时候。
北方地区反着来,出现了十分严重的旱灾。
武媚娘所担心的雨灾并没有到来。
从春至冬。
没有一滴水出现。
溪流都干涸了。
甚至还有不少州县闹起了蝗灾。
面对天灾。
李治无计可施,只能一边救济百姓,一边诚心自省。依儒家“天人感应”之说,干旱是为政有失所。
致,为此宰相引咎请罪,却没见效果;三月皇后举行亲蚕礼,祭祀先蚕,祈求风调雨顺,仍不见效了,
六月出现日食,李治再度避正殿,自我贬责,以期消灾弥难。可情势非但没好转,反而愈加严重。
时至七月旱灾已不仅限于北方,连一向富饶的川蜀之地也干旱严重,遍及益、泸、巂、茂、隆等十九州。
庄稼枯萎土地龟裂,许多州县饿死了人。
江南却是另一番景象。该下雨的地方不下,无需雨水的地方却下个没完。狂风卷地,拔树倒屋,电闪雷鸣,暴雨滂沱,损失之大难以统计。
两个政权都只好把所有精力投入到救灾工作中。
但是双方的救灾策略却不同。
李佑是大量从岭南等地调集粮食,然后从未受灾的地方调集人力去救灾。
而李治却在搞封建迷信。
放弃修建明堂的计划,废除引起民间混乱的乾封泉宝,并亲理刑狱,赦免囚犯以求福报。
延请高僧高道设坛念经,超度亡魂,祈求平安,并下令停止宰杀牲畜。
趁他病,要他命。
高句丽立国七百多年。
虽已经覆灭。
然而民心却未附。
短短半年间原高句丽贵发起的叛乱层出不穷。
还有许多贫民家园被毁四处流亡。为稳定局势,北唐决定将三万八千户高丽人迁徙至内地。
在山南、京西诸州空旷之地安置,只让贫瘠者留居安东。
东边如此,西边也不安分。
吐蕃人蠢蠢欲动。
对此李治有意以巡游为名驾幸凉州,并助吐谷浑可汗慕容诺曷钵重立王庭。
李治这时主动提议在凉州南山助其复国,是想让诺曷钵招诱旧部,削弱吐蕃。
右相阎立本却不同意。
对,就是那个喜欢画画的男人。
阎立本受丹青之名所累,其实也是德才兼备、老成谋国之人。
颇有真知灼见,得知皇帝欲西巡立刻上奏:“高句丽新平,余寇尚多,西边经略,亦未息兵,南方叛贼也没有平定。陇右户口凋敝,诚未易也。况吐蕃侵暴,吐谷浑即便复立亦难自存,若立其庭必先发兵击吐蕃,使其不敢东窥,大事方成。”
一席话说得李治无言可对。
先前多年的征战。
又有一场热热闹闹的封禅。
再加上远征高句丽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已耗费大量资财。
今年又是大灾之年,吐蕃将士勇悍,国力也远在高丽之上,一旦开战势必激烈,而眼下将士疲惫、灾害严重。
实在不宜再发动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。
思来想去李治只得作罢,又把精力投入到救灾中。
不过最终还是受不了吐蕃的入侵。
决定解决一下。
任命右威卫大将军薛仁贵为逻娑,道行军大总管,左卫员外大将军阿史那道真、左卫将军郭待封副之,率十万大军征讨吐蕃。
大军到达西部高原,已经是次年四月。
内地的四月早已暖意融融。
而在西部高原之地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虽然白天已经很温暖,甚至烈日有些刺眼。
但黄昏以后依旧寒气逼人。
薛仁贵正向着吐蕃重镇乌海城进发。
虽然薛仁贵已是威名赫赫的大将,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当主帅。
以往基本都是在苏定方手下。
如今众将之中也就属薛仁贵还正当年,如此一来,他当主帅也是没有办法。
薛仁贵为了不辜负天子的信任,他不仅激励将士为国杀敌,还对进军路线做了研究。
在他统领下,十万大军从鄯州出发,进入敌境屯于大非川。
对于大非川这个地方还有说法的。
贞观九年,李靖、侯君集、薛万彻等几路大军就是在此会师,彻底征服了吐谷浑,继而穿越大漠消灭高昌国。
多年以后。
薛仁贵又来到了这里。
此番出兵薛仁贵的职务是逻娑道行军大总管。
然而那只是对外释放的迷雾,他的真实意图并非直捣逻娑跟吐蕃死拼。
而是扫清河源之地的敌人,复立吐谷浑。
吐蕃地域广阔、将士勇猛。
又因为天气的缘故,吐蕃的经济水平也是不错。
可以组织大量的辎重用以对战。
这种水平绝非局限于一隅的高丽可比,对付他们,强攻硬打绝非上策。
唯有精心谋划才能大获全胜,而制胜的关键就在吐谷浑故地。
大唐若能趁此时机恢复吐谷浑故地,借助吐谷浑的招牌秽土转生。
来招揽旧部。
继而屯驻大军卡住冲要,就等于在吐蕃腹地和西域四镇之间筑起一道防线使其南北不得兼顾。
这是十分厉害的一招,但也有极大风险,在摸不清河源之地兵力部署的情况下贸然进军,有可能陷入敌军包围。
为此薛仁贵做了妥善的安排,他命副总管郭待封、阿史那道真留驻大非川之修筑营寨保护辎重,自己亲率三万精锐骑兵背道而进奇袭乌海,若能成功便调大军前来会合?
若遭遇强敌难以推进,则退守大非川,仍可与吐蕃对峙,慢慢谋求胜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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